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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科生也爱做风俗业?一名游客的日本风俗业观察

admin 2024-10-30 19:06 观廿 31

摘要:  图片来源:图虫创意来到日本的第三天,在大阪一家酒店内,东赫遇到了一名从事风俗行业的本科毕业生。“读了大学,为什么还要从事风俗业呢?”东赫满心疑惑。advertisement女孩略带羞赧地答道,“因为我不是名校毕业 ...

本科生也爱做风俗业?一名游客的日本风俗业观察

图片来源:图虫创意



来到日本的第三天,在大阪一家酒店内,东赫遇到了一名从事风俗行业的本科毕业生。

“读了大学,为什么还要从事风俗业呢?”东赫满心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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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略带羞赧地答道,“因为我不是名校毕业,找不到好的工作。生活很艰难。”

今年8月份,亚洲人东赫前往日本,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体验了当地风俗业的部分服务。在日本这个现代化国家里,风俗行业女性被凝视、物化的程度,令作为游客的东赫意外且震惊。

作为“色情大国”,当前日本风俗业店铺数量达61000家。据日本夜生活商业协会的一名代表理事推算,2020年日本约有100万女性进入到风俗行业,这其中不乏高学历者。

《东京贫困女子》作者中村淳彦道出了日本风俗业的现状——从事风俗业的女性,不再是受人哄骗误入歧途,此外,因消费过高破产或卷入高利贷不得不入行的情形也大量减少,如今,日本女性进入风俗业,只是为了填补每月三到五万日元的日常开销。


多重社会因素,以及性别不平等导致的女性贫困问题,是风俗业兴盛背后的残酷现实。



初到日本风俗街

日本,大阪,一家高档餐厅。


众目睽睽之下,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女正面朝天花板,全身赤裸地陈于餐桌之上。胸口上薄薄几片紫苏叶勉强覆盖住私密部位。这显然是刻意为之,不为遮羞,只为营造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很快,一粒粒寿司被小心翼翼地码放在这些叶子上。伴随着服务生的一声“请慢用”,筷箸开始不停起落,周围也随即响起饮酒作乐声。不时有人开起黄色笑话,换来了一片哗笑;也有人不怀好意地用筷子在叶子上轻轻一戳,故意来试探少女的反应。

少女始终纹丝不动,沉默得犹如砧板上的鱼。

这是一场典型的“女体盛”筵席,顾名思义,是以女性身体作为盛器,取代碗碟,来盛放各种食物。食客皆是男性,与其说是为了吃饭,倒不如说是在追寻着感官上的刺激。在封建时代,这样的形式或许尚可归结为男尊女卑的落后思维作祟,可一切在现代日本社会依旧发生着,就显得多少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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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赫是这场“女体盛”的参与者之一。他在东亚某国经营一家企业,因为对日本风俗业充满好奇,所以花费了相当于十几万人民币的天价,加入了一个“高端旅行团”,得以来到日本一窥究竟。而其他参与者与他类似,都有着一个体面的身份——或是金融从业者,或是有着自己的公司,年收入普遍有数百万人民币,乃至更多。如此一掷千金,换来坐在桌上,望着一个陌生女孩“心甘情愿”地躺在桌边,东赫坦言,“刚开始,感觉很怪异。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会把自己当成物品,让人随意摆弄。可以说,算是大开眼界了。”

但“大开眼界”的旅途还没完成。“女体盛”过后,紧接着,所有人便在导游的带领下,来到了“飞田新地”。这是大阪的一条街,也是日本著名的“红灯区”,白天时,道路两侧房屋紧锁,但是一到夜晚,随着灯光接连亮起,街道变得格外热闹。屋檐下的灯笼散发出奶黄色的光芒,一扇扇大门也随之敞开,每一个门内都有一个精心打扮的年轻女孩子,或是跪坐,或是侧卧,在美妆灯的照射下,像一个又一个芭比娃娃,正对着过往行人展露笑容。



飞田新地(东赫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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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并不是东赫第一次来到红灯区,他曾经去过阿姆斯特朗,见识过闻名欧洲的“橱窗女郎”。但日本还是让他有一种大吃一惊的感觉,“每一个人都像人偶一样。并不是那种活生生的‘人’,而是努力把自己弄得像漫画里的人一样。具体来说,就像是来到了漫画店。”

这很二次元,也很日本,但同时一想到这些明明是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正在像出售漫画书一样出售自己,他便有一些不好受。尤其看到每一个女孩子面前都有价目表,明码标价,只要花费上一两万日元的价格,就能换来短暂的欢愉,他不禁想,“欢愉”只属于流连至此的男性,至于这些女孩子呢?

那天回酒店的路上,同伴还在热烈讨论方才的见闻,东赫却陷入了一阵迷思之中。望着窗外的繁华,他觉得尽管灯光明亮,自己却似乎走进了一团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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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贫困

近几年,由于日元的贬值,像东赫这样选择来到日本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根据日本政府观光局的数据,截至到7月份,今年访日人数已经超过了2100万,比2023年高出了61.7%。

导游小张是一名日籍华人。据他观察,2024年,来到日本的外国游客明显增多,尤其是来自欧美和东南亚的客户。有人来到这里为了樱花;有人为了富士山;当然也有人像东赫一样,怀着心照不宣的目的——为了日本的风俗业。

资料显示,当前日本风俗业店铺数量达61000家,传言市场规模为5.7万亿日元。2023年日本GDP为591.482万亿日元,若以此推算,风俗业产值接近GDP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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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日本政府出台《卖春防止法》,其中第3条规定:“任何人都不能卖春,或成为卖春的对象(即买春)。”还特别规定了以卖淫为目的,将处以六个月以下有期徒刑或10,000日元以下罚金。该法律迄今依然有效。

不过,日本又制定了对风俗业进行管制和规范的《风俗营业法》。根据《风俗营业法》,风俗店可以在合法范围内提供除了传统意义上的“阴茎——阴道性交”以外的各式色情服务,性接触服务、在单间浴室为异性客人提供服务、脱衣舞表演、色情录像等行业都受到了法律保护。

风俗业繁荣的背后,是迟迟未能改善的女性贫困问题。2014年,一名30岁的日本女性来到大阪市政机构咨询生活保障事宜,工作人员答复“去做性服务业就好啊”,社会舆论一片哗然。就在2014年,日本国税厅民间薪酬调查结果显示,日本男性平均薪酬为222万日元(约合人民币11万元),女性仅为147.5万日元(约合人民币7.3万元),在当时,收入低于122万日元即为“相对贫困”人群。工作人员这一回复固然冷漠,却也道出了不争的事实。

日本社会的性别不平等现象,并未随着时代真正改观。在世界经济论坛的《全球性别差距报告2023》里,日本在146个国家中,排名第118名,仅高于科摩罗、布基纳法索和科特迪瓦等国。在工作参与度上,女性只有54.8%;收入上,较之男性少了24.63%;至于管理人员,女性更是只占了12.9%的比重。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在受教育程度上,男女几无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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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世界经济论坛的统计数据显示,日本所有女性雇佣者里,52.89%的女性为非正式就业者,即兼职工作者或临时工,男性就业者中,只有25.39%的男性为非正式就业者。据日本总务省统计,2023年非正式就业者时薪只有正式员工的约70%。在日本,非正式就业者无论是实际收入,还是福利保障,与正式员工都存在明显差距。

收入上的不公,带来严重的贫困问题。NHK电视台曾对日本女性的困境做过深入性报道,并整理成《女性贫困》一书。根据书中所写,在2013年,非正式雇佣者中,女性占比70%,年收入未满两百万日元的女性合同工高达两百八十九万人。

花田美纪(化名)27岁,是一名单亲妈妈。白天时,她在一家塑料加工厂做办公室文员,身为派遣工,十三万日元的月收入,根本无法负担起自己和女儿的生活开支,因此每个礼拜,她都要拿出几天,不情不愿地穿上公主裙,化上浓妆,来夜总会里兼职赚钱。

夜总会的工作要到凌晨三点,而第二天一早还要上班,算下来美纪每天要连轴转20个小时无法合眼。她讨厌酩酊大醉的男人,很想立马辞掉夜总会的工作,希望通过读书可以成为护士,然而贫困像一个漩涡,她被拖入其中难以自拔,始终逃不出穷忙的命运。成为护士的念头最终被束之高阁,她说:“我做不到,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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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美纪将自己的不幸归结为教育原因,“万万没想到,高中退学会让我付出这么的代价”。然而通过调查,NHK记者发现,就算读书,接受高等教育,许多女性也并不能改变滑入贫穷的命运。

日本是世界上女子大学数量最多的国家,女子大学的课程大多仅限于文科,多数毕业生只能从事非职业导向的全职工作,并在结婚或生育后离职。重返职场的生育女性,大多只能选择兼职工作或者临时工。2021年,日本有近40%的母亲为非正式就业者,只有30%的母亲拥有正式工作。

24岁的小爱就是一名非正式就业者,虽然在工作内容上与正式工无异,但两年里薪资却仅涨了10日元(约0.5元人民币)。每个月14万的薪水中,房租和水电燃气费用占据了一大半,除此之外,还要支付三万日元的助学金贷款。这让她的生活捉襟见肘,连结婚都成为奢望,“没人会喜欢对方一身债吧。”

同病相怜的,是她的好友真纪。真纪为了攒学费,高中时就在一家卡拉OK店里打工,等到大学毕业后,发现自己还是在这家卡拉OK店里工作,唯一不同的,是身上多出了六百万的助学贷款债务。每个月十六万日元的收入远远称不上丰厚,不过将将维持生活,她不由得感慨:“人们常说,不上大学就找不到好工作,但现实却是,大学毕业根本找不到好工作,也还不了助学金,形成恶性循环。”


低廉的收入,没有保障的工作,成了许多年轻女性的梦魇。2007年,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曾发布数据,26岁到64岁的单身女性中,约有32%的人正处在贫困状态,65岁以上的高龄女性和单亲母子家庭贫困率更高达50%以上。十几年过去,这些群体的贫困境况并未得到改善,日本厚生劳动省的调查显示,2021年,单亲家庭的儿童贫困率仍保持在50%左右,另有统计显示,这些单亲家庭中,87%由母亲一人供养。

在2020年,日本人均GDP在为40040.8美金;等到2023年,人均GDP已跌至33834.4美金。同样的,在2021年1月,一美元可以兑换88日元;到了2024年8月,一美金的日元汇率已经跌至140日元。与此同时,日本人均薪资变化并不显著,2023年的人均月薪为318000日元,较之2020年的307700日元,仅有3%的增长。这意味着无形之中,每个人的财富缩水了40%。

对于本就处于贫穷状态的女性来说,这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导游小张明显能够感觉到,在疫情过后,有越来越多的新面孔加入到了风俗业当中,几乎每次陪客户到熟悉的店里面,都能见到许多陌生的年轻女孩。

不得不说,日本社会对于女性就业的系统性歧视,导致了女性贫困现状。也正是这种系统性歧视所带来的贫穷,才让很多人在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委身于风俗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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