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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英美三方联盟 （AUKUS） 作者： 赵捷豹
9月18日应邀就“三方联盟对中澳关系的影响”这课题参与了一个线上（Zoom平台）讨论。因为中澳关系涉及的层面很广，篇幅所限在此就只能择段谈谈我个人对三方联盟的一些认识。 首先我表态支持澳洲潜艇项目。2015年澳洲决定与法国签署合作建造潜艇的协约时我曾经发表过文章表示支持。既如此，今次也不会反对。前后两次的潜艇计划不同之处是“核子性能”。法国潜艇的原来蓝本是核子驱动模式，当年在澳洲政府坚持下法国厂家把“核动”改成柴油电动方式。为何澳洲政府那么坚持？据说有两层考虑：第一，澳洲人普遍不赞成核子设备。澳洲唯一的核子设置是CSIRO在新州Lucas Height一座用来作研究用的微型反应炉，严格说不能被视为“核子装置”。澳洲群众担忧核子设备可能会发生意外事故：几十年前在美国“三里岛”发生的事故，35年前苏联境内Chernobyl事件以及日本福岛事件等意外都让澳洲人不敢冒险。第二，核子科技一旦启动后，核子武器的发展是必然趋势。这项目发展到某一个程度时澳大利亚便会成为一个密集攻击或特务破坏的目标。
先说世上每一个国家无论大小都有武装部队，也无一例外地花钱在军备上。潜艇属于军备项目之一，澳洲拥有潜艇乃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事。然后考虑到澳洲4面环海且海岸线很长，很难全面保卫的实况下，潜艇因为其隐蔽性，在防卫工作上比较有主动效益。也因为其流动性，潜艇有很大的反击能力，也因此暗含“阻遏”或警戒作用。与法国签署柴油驱动式潜艇的时候，太平洋岛国及东盟诸国不但没反对甚至还时不时表态赞赏。然而今次三方联盟却不但让中国提出严厉批评外，甚至印尼也公开谴责了，为啥？我个人猜想是不但印尼，甚至东盟其他国家相信也对这项目很有看法。这些国家担心的是核子潜艇万一在附近海域发生事故，核子炉在海底万一爆炸，往后附近几十年的海产渔业就不必继续了（参考福岛的渔业）。印尼和马来西亚政府说担心核子武器竞赛可能是表面说辞，甚至一些人说东盟国家因顾忌中国感受而不得不提出异议云云。这里没必要为这些争议而纠结，国际关系非常复杂且多元性，不那么简单能够用三言两语道破的。更何况内部思维外人又如何能够确实？
6年前澳洲人对核子设备很害怕，现在难道就不怕了吗？莫里森首相今次突然宣布此事，事先并没举行过群众咨询，甚至连法国大使馆也是在事后才获知此消息。因此，澳洲的民意如何，是否已经改变了，是否接受了？这点实在不能武定。不过一点似乎获得不少专家们的共识：那就是核子潜艇项目一旦开展了后，核子科技便会在澳大利亚这片土地上逐渐萌芽茁长，会继而导致以前对核子装置的担忧逐渐变成往后的事实。没理由相信澳洲有了自己的核子驱动潜艇后会继续愿意依靠美国来供应浓缩铀，反应炉隔热板以及其他重要零件。一旦打起仗来，这些关键性物资不能安全运输时咋办？澳大利亚逐渐发展自己的浓缩铀与处理用后钚废物的方案有其紧迫性。就算因为民意所归不至于会快速发展，但“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难免。这就让不少“前进份子”担忧了。
一位论坛嘉宾认为三国联盟属于“画蛇添足”类。他说既然已经有了4国军事演习框架，也有5眼联盟，为何又多此一举搞了个三方联盟？回答这不难，只须考虑一个项目就恍然了：核子科技。至目前为止，核子潜艇的科技还让美国占尽上风，而美国在1958年把技术传授給英国后便不再給任何其他国家提供过。美国愿意将这科技拿来与5眼联盟共享吗？新西兰的公开“反核”政策就让美国踌躇犹疑了。又假如传授给4国军事演习的伙伴，那么就须要将核子潜艇科技传授给印度和日本，甚至南韩了。理解到美国参谋们的顾忌了么？ 莫里森首相在宣布”潜艇联盟”时特别强调潜艇只是核子驱动，并不装配核子弹头云云。这说明了澳洲人仍然普遍对核子武备很具戒心。既如此为何我个人还支持这项目？上面说到一个国家在部队和军备上有所投资属于无可厚非类，因此花钱在潜艇上不让人皱眉。至于往后潜艇用来作边防巡逻还是受命于美国到南中国海去收集情报或监督工作，这是高层军部决策由不得普通老百姓指手划脚，因此我不便在此妄加推测。我的认同原则上纯粹出自于科学超越政治的高度理想。既然美国愿意把尖端科技传授給澳洲，除了设计和反应炉的种种技术上的细节外，因为部份建造工程会在澳洲进行，因此澳洲技工在装配技能上必定能够学到一些功夫，而采购部门也不多不少会知道一点那一些材料比较适合或什么地方可以节省。这些功夫套句武侠小说的概念就是澳大利亚获得了一部武功秘籍，岂有不接受的理由？但另一头也有必要考虑修炼神功所须要付出的代价。
一位嘉宾指出澳洲民意在近年来有明显改变。他指的是对中国的态度。民意能够让宣传及政府行政方向而变动，这事早有历史记载，没争论的空间。然而有必要指出对中国的印象如何是一回事，对核子意外事故的担忧却属于自己及家人的性命，健康（因核子尘致癌)，以及个人腰包问题（海域被污染而影响到海产甚至农畜种植物，城镇被核子尘笼罩，核子废物的24000年辐射半寿等）。两种民意不好混为一谈。至于后者的意向会否逐步改变？“温水煮青蛙“的概念下不无可能，远程的事不妨暂时放下不表。 三方联盟的潜艇计划对澳洲的好处是科技上获得学习机会，且高端科技的就业机会无疑会有所增加。然而，这尖端科技的就业大门反而可能会让本土华人被堵，不但新科技领域被阻止参与，甚至连原来的研究方案也很可能因为有关联性而被砍。又假如因这项计划让中澳关系近一步恶化，将来对外贸交易，甚至对意欲担保家属团聚的签证者来说也可能会受到或多或少的阻力。这些事超越了我的智慧之余，更由不得我指手划脚，因此就不赘言了。 19/09/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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